大年初六,薛明珠和姜梨早早便来到了花圃。
自从姜梨的花圃建好后,牛头山的张汉见姜梨性格温和,对下人也宽厚,干脆带着娘子到花圃来做了花匠。年前,姜梨出手便给了他五两银子,除去工钱,这些银子便净落下来。
这比自己种花卖不知强了多少。
因此今年过年,姜梨特意放了匠人十日回去过年,张汉说花圃里的芍药离不得人,自愿留在了花圃。
留在花圃的还有专门负责接花芽的陈老伯和暖房看火匠人。
几人看到大过年的姜梨都不歇着往花圃来,只觉得这小姑娘日后定然成器,跟着这样的东家真是福气。
等张娘子听说是有夫人要过来在这里办雅集,便叫上张汉去剪花枝。倒是一点都不用姜梨操心。
下面有得力的帮手,姜梨自然轻松了不少。
今日席面的菜是夷姑一早带着落英去买好了的,茶水由夏缃负责也出不了错,锦儿还专门调了点淡雅的香增添气氛。薛明珠和姜梨便只需要负责招呼客人就好。
趁着王夫人她们还没有来,姜梨带着薛明珠在主院转了一圈,“阿娘,东边这屋子是给你留着的,你若是在城里呆的烦了,想要散散心,到这里住几日正好。”
少女眉目清婉,薛明珠恍惚觉得女儿还是那个女儿,但举手投足之间沉稳大气,和以往那个女儿很不同了。
她牵着薛明珠往屋里走,一直走到最里面的净房。薛明珠愣住了。
这间净房和外面的寝屋差不多大,里面竟是一方小巧的暖池。池子用青石砌成,池边铺着厚厚的地垫,免得踩着凉;
周围摆着几盆水仙,花瓣上沾着水汽,愈发水灵;屋顶挂着双层厚棉帘,帘边坠铅条压角,就是吹风也不会掀起来,。角落里还放着个木架,专门用来挂衣衫。
“这是专门为阿娘建的,烧上炭火一年四季都是暖暖的。”姜梨侧着头俏皮的望着母亲,“阿娘喜不喜欢?”
薛明珠怕冷,一到冬日便手脚冰凉,大半个冬天她的手都是冰凉的。如今四处奔波,她的膝盖也开始发僵,这些她都暗暗忍着,连夷姑都没有说过,难道是女儿知道了?
一股暖意在胸口蔓延开来,“皎皎,此生有你,真是阿娘的福气。”
“阿娘,此生有你,才是我的福气。”姜梨那双清澈的眼睛越发明亮,但里面又藏着一些薛明珠看不明白的东西,“等过几日,我请田大夫给你开点药熬成汁好好泡一泡,既解乏又暖身。”
想想就很美好。
薛明珠笑笑,“好,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等过几日阿娘一定来住几日。”
两人看完主院出来,便见王夫人的马车已经来了。和王夫人一起来的还有田菱和星娘。
好久不见,星娘长高了一些,脸上也有了血色,看来田大夫为她调理的不错。
她穿着一身簇新的粉色夹袄,下面一条葱绿色的百褶裙,头上梳着双髻,眉清目秀,可爱的如同年画上的娃娃。
薛明珠已经率先走上前去牵着她的手,“我们星娘如今是越长越好了,等再过几年,便长成大姑娘了。”
星娘毫不露怯,朝着薛明珠大大方方问了好,又给姜梨问了好,才规规矩矩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