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打理灵堂的丫鬟期期艾艾走上来,“娘娘,是我。”
话还没说完,端贵妃已经一巴掌重重将丫鬟打倒在地,“吾儿一死,你们就如此对他,给我拖下去,狠狠打二十大板。”
丫鬟捂着脸,吓得哭都哭不出来。
直到端贵妃身边的两个嬷嬷上前将她拖出去,她才大声哭着求饶道:“娘娘,娘娘饶命啊!”
秦王妃眼睁睁看着丫鬟被拉了下去,只觉喉咙干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是冬日,那丫鬟又是一副娇弱的身姿,二十大板下去,哪里还有命。
秦王妃心里一片冰凉。
端贵妃这哪里是教训丫鬟,分明是杀鸡给猴看。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摇摇欲坠。、
端贵妃却并不看她,只是对着秦王的灵位泣声道:“吾苦命的儿呀,你这才走几日,便被人这般轻慢!若是再过些日子,怕是连香火都冷了。”
“若是你能留下个一儿半女也好,可偏偏连孩子都没有一个,母妃百年之后,谁还记得你?”
端贵妃字字句句都在哭秦王,没有提秦王妃一句不是,可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刀刀扎进秦王妃心里。
秦王妃跪在灵前的蒲团上,身子摇摇欲坠。
她知道端贵妃定然是因为皇上为姜梨和晏行赐婚的事发怒,才故意到秦王府来发泄一番,目的就是要让自己尽快对姜梨动手。
端贵妃哭了一阵,又燃了一炷香,掏出帕子擦了擦眼,出了灵堂。
秦王妃跟在她身后一直将她送到门口,端贵妃才开口道:“你听说皇上为晏行与姜梨赐婚的事了?”
“听说了。”
端贵妃深深看了她一眼,由嬷嬷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远去,秦王妃缓缓往回走。刚到院子,便见两个小厮抬着一副担架往外面走,担架上面盖着白布,从白布下面垂下来一只苍白纤细女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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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妃快走两步,扶着树干呕起来。
心腹侍女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替她拍着背。干呕了一阵,却又什么也没有呕出来,只觉得整个人越发不好了。
心腹侍女担忧道:“要不去请御医过来看看。”
秦王妃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无妨,你让人去请林先生过来,我有话问他。”
林祎在大觉寺住了好些日子,年关将近,林方氏捎了好几次信让他回家,他才不得已回了林家。
他刚回平阳,便听说了皇上为晏行和姜梨赐婚的事,心里正有些发堵,秦王妃便让人来请,估计多半便是为了前次的事。
林祎跟着传信的小厮穿过秦王府的回廊,冬日的寒风吹着廊下挂着的素色灯笼轻轻摇晃,看着便凄清,哪里还有以往秦王府半点奢华热闹的模样。
他拢了拢身上的青布棉袍,抵御刺骨的寒风。
到了正院偏厅,秦王妃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与上次见面相比,她脸色白得像宣纸,连唇边的血色都淡得几乎看不见,似乎更孱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