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手里有人脉、势力,那也与邵家没有任何关系啊。
毕竟,他们一个姓傅,一个姓邵。
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而且,一个家族要被称为“世家”,必须同时具有绵延百年的根基、权力、声望,三者缺一不可。
就邵家的情况而言,自建朝以来,便无功勋卓着的朝中大臣了,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朝中人脉,早有式微的趋势。
之所以还能保持一定声望,全靠过往的辉煌。
也就是十几年前,出了邵景安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才稍稍挽回颓势。
但与其他世家比起来,仍是相差一大截。
属于末流世家。
按照常理来说,沦为末流世家,最该做的是夹起尾巴,低调做人,暗地里韬光养晦,广纳人才,努力奋进,争取有一天振兴门楣才是。
就算看不上他这个京兆府,正三品的御史,正一品的丞相,总得尊重一二吧?
毕竟,式微的世家,在掌有实权的当朝丞相或者朝中大臣眼里,根本不够看。
要碾死他们,简直比蚂蚁还要简单。
偏偏,邵鸿济无知无觉,还极其无惧。
提及芮成荫,傅玉棠,与面对他时一样,言语间同样颇有优越,仿佛有什么倚仗一般。
这是为何?
难道是邵鸿济这人脑袋本身就异于常人,智力水平比较低下?
之所以能生出邵景安这样的天才,全靠歹竹出好笋?
郁珈善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决定去隔壁找戚商、严贞等一众刑部的兄弟讨论一下。
是的,没错。
自从他接任京兆之位后,傅玉棠也帮他在城东安排了个府邸,刚好与刑部众人在同一条巷子,说是方便他和刑部众人交流感情,生活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方便找人询问。
实际上嘛……
唉!
不提也罢。
想到当时他涉世未深,不知傅玉棠的险恶,被她花言巧语感动得眼泪直流,郁珈善就忍不住捶胸顿足,哀叹自己遇人不淑,不慎上了贼船。
时至今日,仍是满心懊悔。
再次幽幽叹了口气,郁珈善写好奏疏,检查无误后,放下手中的笔,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出门找刑部众人“交流感情”去了。
其实,不光郁珈善觉得邵鸿济态度有异,芮成荫也隐隐有所察觉。
回府的路上,左想右想都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撩车帘,探头对马车外的傅玉棠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邵老爷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