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阳拍拍膝盖,笑道:“这是我家乖女配的凉茶方子,和别人配的凉茶不一样。”
周叔一听这话,仔细回想,记不起赵家的闺女长啥样,但他清楚地记得赵家的女婿唐风年。
他的手指摩挲茶杯,叹气,暗忖:赵地主一家曾经需要恳求吕老爷手下留情,如今风水轮流转,吕家反而高攀不上赵家。
他小心翼翼地打听:“吕家小少爷吕贤才是否还留在岳县?”
赵东阳喝一口凉茶,神清气爽,点头,笑道:“他整天吃喝玩乐,好得很。另外,我家孙女婿派人给吕老爷送信去了。”
周叔心里咯噔一下,担心吕老爷受牵连。
于是,他用一双小眼睛打量赵东阳。
论心计,赵东阳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想方设法,就能从赵东阳口里套话。
赵东阳尚未察觉到自己变成砧板上的鱼肉,还在对人家吹牛。
不过,周叔突然主动打消这个念头,心中苦笑,暗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已罪孽深重,噩梦连连,何必再做垂死挣扎?
李居逸突然也凑过来聊天。
考虑到周叔记性好,所以李居逸找他问一问岳县衙门以前的事。
周叔几乎不说废话,很多回忆都很有价值。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居逸才舍不得让他人头落地。
——
傍晚,韦春喜得知自己又被邀请去官府后院吃饭,她没有高兴,反而胡思乱想,心情沉甸甸。
饭后,乖宝照旧请韦春喜和方哥儿去书房密谈,避免外人听见。
当乖宝挑明刘满仓在此案中的重要作用时,韦春喜露出比哭更难看的表情,握起拳头,直接抱怨:“那个老不死的,想让方哥儿养他祖孙俩,门也没有!”
乖宝反感别人用“老不死”几个字骂人,所以眉头微皱。
方哥儿一听这话,也明显苦恼。为了给韦春喜面子,他暂时没反驳。
乖宝说:“舅母,据我所知,刘满仓祖孙俩虽然穷,但没到吃不起饭的地步。”
“舅母不必过于担心。”
但韦春喜不以为然,摇摇手,说:“现在还能走能动,但过几年就躺床上了,到时候要别人喂饭,还要别人擦屎擦尿。”
“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乖宝叹气,看向一言不发的方哥儿,希望他勇敢地说出自己的主见,不要被韦春喜牵着鼻子走。
方哥儿虽然有些犹豫,但他没让乖宝失望,主动说:“清圆姐,大姨,我愿意认祖归宗。”
“如果对亲人冷眼旁观,我做人就没法堂堂正正,没法抬起头来。”
韦春喜不乐意,板着脸,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生你的是你娘,养你的是我,那刘家有什么功劳?凭什么跑来摘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