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药箱里除了一卷医用纱布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她只好先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男人的伤口,然后又把自己的手帕从中间剪开,分成了两半。
做完这一切后,她拿过陶罐,从里面团出个巴掌大小的椭圆形雪球,隔着半块手帕放在了梁绍烨的额头上,当作简易的冰袋。
剩下的半块手帕被她拿来浸过温水,一遍遍擦拭着男人的颈部和手心。
屋外风声呼啸,伴随着如浓墨般厚重的黑夜,压抑的让人几乎喘不上气。
宋晏宁机械地重复着手里的动作,直到手累得抬不起来,才终于坐回到男人身边,想摸一摸他的体温是不是比之前稍微降下来了些。
但情况并没有任何的好转。
手心传来的温度,似乎比刚刚又高了不少。
她努力扬了扬嘴角,试图扯出一抹笑容,给自己打打气。
可是豆大的泪珠却顺着眼眶滑落,落在男人的脸上,很快消失不见。
“梁绍烨。”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既怕他听到,又怕他听不到。
“其实高珂说得没错。死我一个编辑,可能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要是“宋晏棠”死了,也不过是死了个冤鬼替身。
可是梁绍烨呢?
他如果因为救她而死,她又真的能心安理得地视而不见,做回宋晏宁吗?
答案显而易见。
她做不到。
今天在车里遭遇落石危机时,她虽然睡得迷迷糊糊,不太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
但惊天巨响过后,她再睁眼,却发现自己被男人牢牢护在怀里。
她茫然的表情被误解为害怕,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发,什么都没说。
但那双眼里翻滚着的情绪,却原原本本出卖了他心里的想法。
是宋晏宁理解不了的深情和庆幸。
所以她后来才会心不在焉,一脚踩空,差点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