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汗臭,排泄物,血腥味,以及那股挥之不去的的甜腥味混杂发酵后的产物。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肺腑的刺痛。
坑道比外面更加狭窄低矮,嶙峋的黑色岩壁湿漉漉地向下滴着浑浊的液体,在坑洼的地面积成一个个散发恶臭的小水潭。
洞壁上稀疏的磷光苔藓,只能勉强勾勒出坑道扭曲的轮廓,投下大片大片令人心悸的浓重阴影。
“叮叮当当……”
沉闷的凿击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伴随着监工粗鲁的呵斥和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脆响。
“废物,没吃饭吗?今天挖不够十筐黑疙瘩,谁都别想领食。”
“啪……”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不远处响起,又很快被压抑下去,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姜啸被推搡着向前,目光扫过坑道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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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形容枯槁衣衫褴褛的矿奴,如同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佝偻着腰,挥舞着简陋粗糙的矿镐,机械地凿击着坚硬的黑色岩壁。
他们的眼神空洞麻木,脸上身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鞭痕擦伤和脓疮。
沉重的矿石筐压弯了他们的脊梁,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
死亡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咔嚓……咔嚓……”
如同啃噬骨头般的诡异声响,在凿击声和鞭打声的间隙,断断续续地从坑道更深处传来。
时远时近,如同跗骨之蛆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走在前面的打手脚步明显加快,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嘴里低声咒骂着。
“妈的,催命鬼又开始了……”
“开饭了。”
就在这时,一个粗嘎的声音在坑道前方响起。
只见一个同样穿着油腻皮围裙身材干瘦的监工,脸上有跟老疤一样的一道狰狞刀疤,手里提着一个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木桶,站在一个相对开阔点的凹陷处。
他脸上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如同在欣赏一群等待投喂的牲畜。
随着他这一声喊,坑道里那些原本麻木凿击的矿奴动作猛地一滞。
下一刻,无数双空洞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