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然生活在各种各样的担忧中,最大的担忧是经济,是安身之处。
后来的向远,在别人的眼中很争气,而张美娟也是靠着向远给力,才有机会走到现在的。
边上的人看到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向远读高中、上大学、出国念书,还有从国外回到鹏城的前几年,母子两个人的经济一直过得磕磕巴巴的,不能说过不下去,但绝对谈不上好。
张美娟在江城的时候,还是张婉婷帮着她去小区里找到的保洁员的工作,保洁员的工作胜在稳定,活也不算重,但工资是不高的。
那些年已经有了养老保险的概念,但是那钱她没有交,一旦交了以后,手上没剩几块钱,向远怎么办呢?
那些年,两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宽泛。
向远很懂事,也很节约,一个人出去上学,从来没有跟她要过生活费,都是各种各样的奖励和各种什么金。
可是向远懂事,张美娟不能说真的做到完全不给,她知道那孩子有多努力和多辛苦。
到向远结婚的时候,她给了向远自己存的最后一笔钱,从那以后,她才开始真正的脱离了和儿子相依为命的时光,为自己而活。
但是做一做卫生,又能余多少钱呢。
向远固然在婚后每个月都有给自己生活费,但他们并没有生活在一起,自己怎么真的能把他的钱接下来呢。
于是,她把那些钱中的大部分都存了下来,每到过年的时候,就给詹青青和向可心发红包。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得到出来詹青青一家看不上自己。
可是再看不上自己,她们也都是体面的,至少在钱上面,过年张美娟给向可心的红包是千为单位,而向可心的外婆给的都是万为单位。
巨大的差异,让她害怕、惶恐,又很庆幸。
所以,害怕再被丢下一个人住的这种担忧,怎么能和向远说呢。
向远已经做到了作为一个儿子可以做到的最好的样子了,那么作为母亲的张美娟,自然也要靠谱点,不能给儿子添麻烦。
不就是向远以后要结婚了,她要继续和他分开来住吗?这不是什么问题。
但接受这样做和心里难受,并不冲突。
舒阳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张美娟心里的矛盾,见张美娟没有说话,于是继续说道,“娟姨,你不要太担心,都会有路可以继续走下去的,每个人,都会有他的路的。”
张美娟笑笑,“我是给向远添很多麻烦了,很多事情上,都是他在照顾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生活,因为我要来京海看病,他们可能也不至于要离婚。”
大约是没人可说,说着说着,张美娟跟舒阳吐露起心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