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岩的刀锋微微下压,第二波箭雨立刻调整角度,将冲在最前的骑兵射成了刺猬,同时也减缓了桥对面的冲势。
必须要压制,否则溃逃过桥的这些人会给军阵造成阻碍,会让那些紧随其后的军骑获得冲阵的机会。
“王参将,收拢那些溃兵,不遵命令者,杀!”
陆道岩驻扎于此,并不是为了救这些溃败之人,而是要利用他们,所以不可能让冲过石桥的军卒和民夫再往后逃,必须要协助两千步卒组建更大的军阵,挡住平州军骑南下,将他们逼向蓟城。
“遵命!”
参将王固拱手领命。
“他们是败了,成了被狼群追杀的羊群…”
陆道岩转头望着那些惶惶逃过石桥的溃兵,目光灼灼地轻声自语:“我相信,给羊一把刀,它们也能变成狼。”
溃兵们跌跌撞撞地逃过石桥,最先看到的不是严阵以待的长枪,而是一个玄甲之将骑在马上的背影,转过头时,竟是一张出乎意料的年轻面庞。
“拿好兵器!”
陆道岩的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想活命的,就跟我们效节军留在此处,我会带你们杀回去。”
说着,他将长刀指向对岸,阳光在刀锋上流转:“让那些人看看,什么叫哀兵必胜,你们也能杀人!”
王固领兵驱赶着逃过石桥的人,并将提前准备好的刀枪分发下去,同时大吼:“你们若逃,必死无疑,是男人的就守在这里,助我们稳住阵角,反杀回去!”
溃兵中,一个满脸血污的老卒突然跪下:“宣武军左都右营丙队队正吴皋,愿随将军死战!”
之所以逃,是因为没有倚仗,看不到活的希望。
此刻,溃兵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倚仗和希望,另外也清楚,无论跑的有多快,都跑不过那些战马,如果这里的军阵被冲破,到头来还是一死,不如留下来拼了,或许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好!”
陆道岩翻身下马,上前扶起老卒,并将腰间横刀递给老卒,望着众人大声吼道:“宣武军没有孬种,谁未败过?败了何惧,照样可以杀回去!”
“杀回去!”
“我等跟随将军!”
一番话,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溃兵们的眼中重新燃起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