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前指挥的是一名奴军千户,长了一张大方脸,百无聊赖地待在一座箭楼里,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没意思,这仗打得这没意思。”
“就是嘛,要打你就好好打。”
侯在边上的百夫长应声道:“搞这一出算怎么回事?兄弟们都快打睡着了,有种地把先登营拉到听松坡来,咱们与他过招。”
“你他娘的,想死别扯上老子!”
方脸千户一瞪眼,破口大骂:
“老子当初就是从先登营手下逃回来的,再也不想遇到这群疯子。我们就在这里磨洋工,挺好。”
现在的几万奴军大半都是从凉州幽州逃回来的残兵败将,与陇军交过手,真是被打怕了,守守营寨还行,真没胆子与陇军硬碰硬。
百夫长被喷了一脸唾沫,满脸赔笑:
“属下这不是开玩笑呢嘛,开玩笑。”
“哼。”
方脸千户白了他一眼,悠哉悠哉地往椅子上一躺:
“此次西羌出兵二十万增援奴庭,靠陇军那么点人估计是要输了,等打跑了陇军,老子再回去做人上人的日子。
他娘的,都是这帮杂碎,害得老子一路逃!”
这家伙越说越气,以前奴军的日子别提有多舒坦了,在羌人面前是狗,可在百姓面前都是大爷,耀武扬威、飞扬跋扈,吃肉喝酒玩女人,那叫一个醉生梦死,可随着陇西边军攻入奴庭,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落到陇军手里别说玩女人了,想留一具全尸都难!
所以不少奴军都恨陇军入骨,心中痛恨陇军坏了他们的好日子。
“头说的是啊,十万人怎么着也打不过二十万人。”
百夫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谄媚地拍起马屁:“等收复了凉州幽州,卑职定然去抓几个女人孝敬将军!”
“不错,有心了,嘿嘿。”
方脸千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下一刻他就站了起来,目露疑惑:
“咦,喊杀声怎么没了?”
他们突然发现震天嘶吼声不见了,箭楼之外静悄悄的。
二人赶忙走到箭楼边缘向远处眺望,天色虽黑,但已经有了些许光亮,隐约能看到不少陇军正呼啦啦退入松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