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至晚,不知多少人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无奈之下,陆归蒙只得率众回返,明日再来跪谏。
如此一连三日,风雨无阻。袁文焕却一概不管不顾,毫无动摇之意。
到了第四日,钱惟治按捺不住:“大师深受先帝与陛下宠信,礼遇有加,莫非忍心看着吴国社稷灰飞烟灭?”
安泰和尚面色微动:“阿弥陀佛!”
“众生沉沦苦海,何日才能登临彼岸?”
陆归蒙心领神会:“还请大师直言相告,如何才能使陛下回心转意?”
安泰和尚并未开口,身旁一位小沙弥却道:“冠堂既是菩萨化身,也是九五至尊,不能顾此失彼。”
“若要迎回,可布施钱财,塑造一尊金身佛像,代替冠堂礼佛。”
钱惟治心中冷笑,这所谓佛门清净地,竟也沾染铜臭,臭不可闻!
安泰和尚宣一声佛号,低头道:“苦海难渡,不得不施展一番手段。”
陆归蒙直截了当:“还请大师直言不讳,多少钱财,可供佛祖金身?”
小沙弥笑道:“少说,也得一千万钱。”
“一千万钱?”钱惟治瞠目结舌,怀疑自己幻听了。
吴国全盛之时,坐拥四道一百二十七州,一年赋税也不过如此。
更何况今时今日,只剩江南东这一道,哪能拿出这么多钱?
陆归蒙盘算良久,当机立断:“我这就去准备钱财,还望大师信守诺言。”
安泰和尚颔首:“出家人不打诳语!”
“陆相公,朝廷哪有这么多钱?”
“是啊!这可是一千万,不是一千、一万。”
陆归蒙从容不迫:“我吴国虽然一时衰弱,但还不至于,连一千万钱都拿不出。”
他身为两朝宰相,自然清楚吴国家底。
袁弘道在位时,连年盘剥,又杀了一批又一批大臣,灭门抄家,尽夺钱财,皆存入国库。
拿出一千万钱,轻而易举。
他心中思量,看来,陛下铁了心,把国库钱财揽入内帑。
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做的事多了去了。
当下,他命人开国库,送一千万钱,入大同寺,赎回袁文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