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焕得知高楷亲征,不由大惊失色。
“他竟来扬州,莫非想攻取金陵?”
陆归蒙摇头:“微臣愚见,攻取江南西道之前,秦帝并不会轻启战端,侵略吴国。”
“他来扬州坐镇,必是为了震慑我等。”
袁文焕咬牙:“高楷野心勃勃,谁知他会不会突袭金陵?”
正惊疑不定,忽有探马禀报,秦军大将夏侯敬德屯兵瓜洲渡,兵锋直指润州。
与此同时,扬州刺史李元崇率兵,攻打宣州。
袁文焕手足无措:“这可如何是好?”
庾行简忙道:“陛下,秦军咄咄逼人,觊觎金陵,绝不可让其得逞。”
“必须马上召回钱将军,让他拱卫京师。”
陆归蒙拧眉:“如此一来,岂非前功尽弃,只能坐看秦军拿下洪州,全据江南西道?”
袁文焕迟疑不决。
庾行简沉声道:“陛下,洪州与金陵,孰轻孰重,请您三思!”
“传朕旨意,让钱惟治退兵,回返金陵。”袁文焕当机立断。
一个是叛贼所据之地,一个是本国都城,自当以自身安危为重。
陆归蒙叹息一声,却无法劝阻。
这一退,虽然可保金陵。但整个江南西道十九州,也就拱手让人了。
失去这一重屏障,吴国只剩两道,随时面临秦军兵锋,惶惶不可终日。
散朝后,袁文焕满脸疲惫:“传召安泰大师觐见。”
“是!”
一刻钟后,殿中佛音阵阵,禅唱不断。
袁文焕神色缓和:“有劳大师为朕安神。”
安泰和尚双手合十:“陛下,您心中不静,佛法只是一时抚慰,却非长久之计。”
袁文焕默然垂首,半晌后,他试探着问道。
“大师认为,若要迁都,该以何地为佳?”
安泰和尚面色从容,并未劝阻,只道:“贫僧愚见,杭州虎踞龙盘,有天子之气,可为临时行在。”
“果真么?”袁文焕目光一亮。
“出家人不打诳语!”安泰和尚微微摇头。
袁文焕大喜,忽又犹豫:“先帝陵寝在此,朕若迁都,岂非不孝?”
“社稷存亡才是最要紧的。”安泰和尚低声道,“想来,先帝泉下有知,必然赞同。”
袁文焕迟疑片刻,沉声道:“大师,此事出朕之口,入你之耳,切莫让第三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