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呢?”朱标问。
“我觉得你做得好。”
朱瀚看他,“也觉得还有更好的。”
“怎么更好?”朱标追问。
“今天你把面递给了人,明天你把凳子让给了人,后天你把位置让给了人。”
朱瀚笑,“有一天,你可以让出一半台阶。”
“让一半?”朱标怔了怔,随即明白,他笑了:“那另一半呢?”
“给他们。”朱瀚指指外面,“给他们站上来。”
“能站上来吗?”朱标问。
“能。”朱瀚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就算不能,也要让他们试一试。”
“好。”朱标应了,转身回屋。不多时,他又探出头来,“皇叔,‘无’那个字——你怎么看?”
“我喜欢。”朱瀚道。
“我也喜欢。”朱标笑,“像把空位留给明日。”
“像把空位留给你自己。”朱瀚说。
次日一早,练武场上的露水未干。
朱元璋披着便服,双手负在背后,正看着场地尽头的白线。
他听见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
“跑三圈。”他开口,“不许急,不许偷懒。”
朱标应声。他没有多想,抬脚就上了场。
第一圈他很快,风把他的衣角向后拽;第二圈他收了收,脚步像密密的小鼓;第三圈他忽然放开,像鱼游出一口小池,眼神里有光。
朱元璋看完,点头:“可以。”
朱标喘着气站定,额上细汗。
朱元璋又道:“你昨日做的事,我听说一二。”
“儿臣冒昧。”朱标拱手。
“没冒昧。”朱元璋摆手,“人群里,有人在想看你出丑。你没出丑,也没逞能。好。”
他转向朱瀚:“你安排的那些‘看不见的线’,我也看见一二。”
“线不是为了缠,是为了扶。”朱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