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不成?声地质问:“你想、要我如何?”
“是要我承认陆家?并无过?错?”
“还是装聋作?哑,只当毫不知情?”
对?于她的连番质问,崔循的态度竟称得上坦然,缓缓道?:“士族藏污纳垢,可萧氏便干干净净吗?”
问罢,从始至终定在她身上的视线终于移开:“你可知,那是谁的物件?”
萧窈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眯了眯眼。
她出身萧氏,自然知道?这是昔年尊祖分封诸王时?,所赐下的玉带钩。而今在世的,除却她阿父,也就只有东阳、江夏两王。
东阳王与重光帝素有交情,也并不是什么有雄心壮志的人,偏安一隅,只差将“避世”二字写在脸上。
会将此
当做信物,送到崔循案上的,不做他想。
若换了从前的萧窈,兴许还得好好想想。
但几乎是在瞥见那玉带钩的同一瞬,她就意识到江夏王的用意,面色微白,不由冷笑了声。
对?于这位叔父,萧窈只见过?寥寥几面,已不大能记起他的形容相貌,却对?他喜怒无常的性情记忆尤深。
高兴的时?候,能轻掷千金为博一笑。
不高兴时?,却又?翻脸不认人,再宠爱不过?的姬妾都能因弹错曲子,而被砍了双手。
而他最令人不齿的,还是纵私兵伪装成?山匪,劫掠南下流民。
无论是富贵商贾,还是寻常百姓,从他手中过?总要剥层皮,能留下一条命已是值得庆贺的幸事。
而今重光帝尚在,他已经?吐着蛇信,盯上祈年殿那个位置。
“纵不论江夏王这样人尽皆知的恶人,便是东阳王,又?或是阳羡长公主?……”崔循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声音好似蛊惑人心的妖鬼,“你便当真相信,他们这些?年来从无徇私枉法之举?”
萧窈的思绪被他拉回,下意识反驳:“姑母不是那样的人。”
崔循便问:“你想听吗?”
萧窈静默一瞬,磨了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