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循垂眸不语,萧巍只当是劝说起了效用?,又笑道:“我家中有一小妹,年方二八,生得花容月貌、国色无双,父王只觉江夏再无儿郎配得上?她?,要为她?寻一位乘龙快婿。”
“长公子若有意,皆为姻亲,岂不两全其美?”
崔循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家中已?有夫人?。”
萧巍不以为意道:“若有一日山陵崩,她?又算得了什么,便是……”
便是悄无声息除了,只说病故,又有谁会在意?
这?样的事情在萧巍看来实在算不得什么,随口就来,只是话说到一半,对上?崔循那双幽深的眼,只觉背后隐隐发凉,硬生生止住了。
“八字尚没一撇,何?必计较这?些??”崔循给?他递了个台阶。
萧巍自以为明白了他的用?意,咳了声:“是我失之急切,冒进了。”
他在山房喝完一盏茶,起身告辞。
崔循送萧巍出了门,回身时,却瞥见远处的假山石旁似是有一熟悉的身影。
“夫人?在那里有一会儿了……”柏月轻声细语提醒。
崔循瞥了他一眼。
“非是小人?怠慢,”柏月连忙解释,“实是去问过,夫人?并不理?会。”
崔循没什么犹豫,从衣桁上?取了鹤氅。
途经?梅林时,又折了枝梅花。
此时已?是黄昏,云霞漫天。
白衣公子衣袂随风,臂弯间拢着枝艳丽红梅,缓步而来,像是画中的人?物。
萧窈散漫地坐在山石,偏过头,看他身形渐近。
许
是在冷风中坐了太久,那些?惶然、烦闷,令她?如鲠在喉的情绪竟逐渐平复下来。
像是惊涛骇浪过后,苍茫一片的江河。
“怎么独自在此?”崔循将鹤氅披在她?肩上?,指尖触及脖颈处冰凉的肌肤,不由得皱了皱眉,“便是有什么事,也不该这?般轻慢自己的身体。”
萧窈垂着的脚微微晃动?,绣着翎羽的衣摆在风中铺开,像是振翅欲飞的鸟。听着他老?生常谈的说辞,偏了偏头,轻声道:“崔循,我心中难过……”
崔循身形一僵。
自吵架闹别扭以来,萧窈便再没这?样亲昵地同他撒娇,感到熟稔的同时,却又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