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礼阳躬身而礼:“能与陛下交流修行,是臣的荣幸。”
“对了——”新皇又问丘吉:“还有谁称病?”
丘吉小心地道:“江相,易大夫,谢大夫,温大夫,李元帅,定远侯……”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
皇帝却始终微笑,最后叹息一声:“此皆国柱也!他们肯称病,已是给了朕莫大的宽容!”
“陛下!”明王管东禅大步而前,声若洪钟,震得殿内都是一惊。
他手按戒刀,止不住的杀气腾腾:“那些得了病的,发了瘟的,您大人大量都可以体谅。那些一声不吭也就不来的呢?泱泱大齐,帝都朝会,不朝天子,是何居心?在其府者裂其府,在其家者裂其家,想要分裂社稷吗?”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国法。”
他半跪下来:“臣请带兵杀之!”
颜敬心下一紧。
当今新皇虽则素有仁名,可是祂是亲手弑杀了先君才登位,真要到杀人的时候,祂岂会手软?!
难道新朝第一天,便要血流成河吗?
殿中一时寂然。
连心跳声也停了。
静得只有皇帝的叹息。
祂叹道:“朕当年入囚冷宫,朝野颇受牵连,斩首者不知凡几,紫极殿上为之数空!”
“旧事伤怀,不愿重演。”
“毕竟都是我大齐栋梁,宁摧折于天雷,不可焚火为柴薪。”
“礼部有司——”祂宣道:“告诉各级官员,朕履极以后,每日必朝,明日仍然大朝。”
“愿意来分担国事的,都加俸一级。朕以天子之信,许诺既往不咎。实在不愿意,把做实事的位置让出来,不要误了百姓生计,主官让职佐官,正职让于副职……泱泱大齐,多的是人才。而朕怀万世之心,来者不拒!”
“朕当小功大赏,大功重赏,以酬天下报国者。”
又吩咐:“宋遥——给你三天时间筹备,开一科新朝恩科,大取天下贤士!朕架龙门以候天下,不信跳不出几头金鲤。”
国家定了……颜敬心道。
今日朝君者,三不足一,已是再清晰不过的民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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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缅怀先君者众!
但逝者已矣。
活着的人还要穿衣吃饭,还有一家老小,还有自己的广阔人生。
新皇几乎是一点血腥都不沾,手握至强武力,至高权柄,却厚爵厚赏,事事宽容,如此怀柔于天下。
除了那些铁了心要随先君殉国的,实在是没有一定要跟新皇作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