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天子封重玄胜做东华学士,却极少叫他值守东华阁。
大概是因为……重玄胜非常有智慧,但不是一心为齐的智慧。
重玄胜大概和他思考的不是一件事情,只随口应声:“笃侯言之有理。”
想了想,曹皆道:“自古没有被外力推上去的超脱者。”
“星帝之路以南斗六星君托举,也是本身有统御南斗,拔擢群星的力量。”
“今长生君以朽星上举,注定无功,能够保住性命已是幸运,修为跌落是必然。那几位星君也都断送了前途。”
他问:“本侯实在想不通——那些星君是为了族群,他长生君图什么呢?”
“南斗殿已经没了,几万载历史都成烟。现在说起长生君来,都是丧家之犬。你说他图什么?”重玄胜语气温吞:“恨是最大的理由。”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步糟糕的棋。”曹皆道:“长生君的结局已经注定,他会比南斗殿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悲惨。”
重玄胜看着他,忽而笑了:“笃侯要聊鲍玄镜的事情,其实可以把话说明白一些——您要是跟姜望也这么讲,猜他是如何反应?”
“博望侯想说,荡魔天君会听不懂吗?”曹皆苦笑着摇了摇头:“也就是你可以嘲笑他的智慧。但从我的了解来说,该懂的他都能懂。”
“不不不。”重玄胜也摇头:“我是说——他会装作听不懂。然后把鲍玄镜的肠子扯出来,绕住他的脖颈,就这么把他勒死。”
“他是个会装傻的人。”
痴肥的博望侯摊了摊手,一脸无奈:“而我是一个装傻没有人相信的人。”
曹皆面色更苦了。
军中的麻烦事不止一件。
大到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小到军中某一个人的安全。
军神关于鲍玄镜的决定,他是看在眼里的,也心知肚明。
本来军神会注视着鲍玄镜归齐。
现在军神去了古老星穹,鲍玄镜在归齐路上的安全,就值得惦念。
“我一向有个人生经验——做任何重大决定之前,都告诉自己再想一想。”
曹皆缓声道:“如是者三,非行不可,方行此事。”
“也许是我多虑了。”
他颇为恳切:“祸世邪神,人人可诛。朔方伯却是国之干城。博望侯世袭罔替,与国同荣,当然不会不顾惜国家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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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玄镜并非不能死,但其生死是君王的权柄!
且无论如何,不该是博望侯杀朔方伯。
当初田安平是何等锋利的刀,其人也自信有足够的价值,让天子宽容。但他杀死朔方伯,触及了皇权的底线。
若非七恨,田安平当时就交代了……无非坐狱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