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定海说:“这卦相不吉利,你直说就行,我受得住。”
我便说:“这是老阴乘煞之象。此爻动在坤宫,阴极则变,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主凶中藏破,死地后生。此象有三重关煞。一者本爻犯劫,讼狱血光之兆;二者世爻受冲,寅申巳亥四驿马星动,主远行逢厄,莫近舟车;三者变卦伏吟,青龙化白虎,纵有生机亦带三分剐骨痛。”
郑定海神色阴沉,慢慢握紧了拳头,道:“刚才救护车上有医生随行,简单给小六做了个初步检查,他是伤在命根子上,已经出现感染坏死的迹象,很可能会失去功能。”
他顿了顿,又道:“我父亲进书房出来后,就一直亲自把小宝带在身边,谁想接都不放手……三分剐骨痛啊……别管这事是谁做的,我都不会跟他们算完,哪怕捅破天!”
车灯轨迹至山门前徐徐停下。
这是两辆大巴和三辆吉普。
方一停稳,但有个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棉大衣的中年男人从副驾驶上跳下来,快步走到我们面前。
郑定海主动伸出手,道:“小杜,麻烦你了。”
这个小杜干练精神,没有一般中年男人常见的大腹和油腻,客气地同郑定海浅浅握了一下手,道:“郑司,您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做的就说吧,我接到的指令是全力配合你的要求。”
郑定海道:“这位是高天观的惠道长,请他跟你说吧。”
小杜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说:“我们要去抓个人或者是一群人,需要你们帮忙布控抓捕。到现场之后,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做,请一定按我的要求来做,不要不当回事。”
小杜道:“没有问题,现在出发吗?”
我问:“带地图没有?”
小杜朝后面招了招手,便有个年轻人小跑着过来,拿了一副京城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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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染了郑六耳垂血的黄裱纸包了他的头发指甲一并烧成灰,化入朱砂中,再取一张黄裱纸,沾朱砂画符为引,折一无面目纸人,只点了头两侧耳朵位置,做毕往地图上玉福所在位置一放,低喝一声“去”。
纸人在地图上稳稳站住,稍停片刻,摇摇晃晃迈开步子,直走了二十多步才停下站定。
我拾起纸人,叠好揣进袖子,点了点纸人所停的位置,道:“就去这里,城东。”
小杜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声好,便领着我们上车,特意把第一辆车的让给我和郑定海坐。
车队即刻发出,直奔城东。
待抵达城东后,我掏出纸人托在掌中,按着纸人所示方向前进,在距离目标位置约一公里的距离停止。
从车上跳下来,我带着郑定海和小杜两人徒步前进,进入一处新建的小区,走进第十二幢第三单元,沿步梯向上,至十二层停下,观察片刻,也不说话,领着两人回到楼下,这才道:“东面那家就是目标,可以进去抓人了。”
我掏出个小包,打开来,里面是一串劣质玉石所雕的平安扣。
这是从王掌柜的店里顺来的,利在等候的半天时间,在上面雕了符,又用药粉浸润,有防迷药避虫邪的功效,临时赶制,不能持久,但用一次足够了。
我把平安扣交给小杜,道:“里面的应该是江湖术士,懂得一些邪门外道的手段。江湖外道手段多数都是迷药阴邪虫属之类的,进去抓捕的人,必须在身上带这样东西,遇到虫子或者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攻击不要慌,它们不敢接近。你们血气旺盛带煞,只要不近身就影响不到你们。”
小杜也不多问,更没有任何怀疑的表情,应了一声,接过平安扣,转头去安排人。
我便和郑定海站在楼前的一处小亭子里避雪等待。
已经接近黎明,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