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到了这儿?
等等,什么叫到了这儿?
她不应该就是在这儿吗?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快的像风,抓不住任何东西。
她总觉得忘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
但即将塌陷的非凶殿可不等人,非凶殿要塌了,昙华山也要塌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细想,季清鸢一把抓起身边似乎也有些呆愣的谛闲上了月凝,避开不断下落的碎石往外疾速飞去。
他们险之又险地冲出那摇摇欲坠的殿门,整个昙华山却都在剧烈的晃动,山崩石塌,惊起一群妖兽慌乱奔逃。
她刚与无支祁斗过,身上都是伤,此时更是身上各处都在疼。
但在生命威胁之下,她依旧咬牙御剑往外冲。
山峦在脚下发出垂死巨兽般的哀鸣,大地痉挛抽搐,裂开深不见底的口子。
季清鸢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将他们二人连同剑都一起往下拽着。
她的头一阵发晕,背后谛闲似乎说了什么。
她下意识侧头,却什么也没听见。
视线里最后映出的是谛闲那张瞬间褪去血色的脸,他正徒劳地伸出手,指尖离他飞扬的衣袍。
仅差毫厘,却注定触碰不到。
“施主!”
他似乎惊呼,可声音却被山体崩裂的轰鸣彻底吞噬。
坠落的眩晕感排山倒海,无边的黑暗涌来,意识在混沌的泥沼中浮沉。
——
谛闲睁开眼时,却并未见到预想中的被埋在碎石下的场景,也没见到昙华山外点景色。
没有逃出崩塌的昙华山,但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剧痛也并未降临。
他垂眸,发现身下是厚实绵软的茵茵草地,带着雨后泥土特有的微腥气息,触感冰凉,却奇异地缓解了方才坠崖时筋骨欲裂的痛楚。
他撑起手臂,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身下是柔软的、开满不知名小花的茵茵草地,远处是连绵起伏、苍翠欲滴的群山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