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算起来,他修为的进境太快了,缘灭已经想不起上一次看他认认真真与旁人交手是什么时候了。在指点院中弟子修为的时候,善哉总是点到为止的,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挑不出半点差错来。
而此刻……
他与周遭的僧人都退开了几步,几方人马几乎是将山门这一块地方都让了出来,聚精会神地看着这难得的一次绝顶交手。
狠。
沈独下手是真的狠。
他仗着有雪鹿剑在手,一寸长一寸强,竟是分毫不让,步步紧逼,越往下斗,越显得咄咄逼人。
于是,善哉的应对,也似乎合乎情理地变得刚劲、猛烈起来。
“砰!”
“砰!”
指,爪,拳,掌,每一手应对都堪称绝妙,一面让外面人惊叹世间竟还有如此高妙的招式,一面又让禅院中的僧人们震撼于同样的招式竟还有这般用法。
他分明已是将自己毕生之所学融汇贯通,到了心至意起,心收意敛,不为时所动,不为势所逼的境界了。
沈独有一千种攻来的办法,他就有一千种拆解的办法。
在旁人看来自然显得眼花缭乱,可在与其交战的沈独看来,却简单利落地让人心惊!
哪里有什么千变万化的拆解之法!
这秃驴分明是以不变应万变,同他周旋!
且这一举一动之间的反击,看似轻柔和缓,实则猛烈凶狠,不管是之前袭面而来的十二指禅,还是方才横推长剑的劈空一掌,无一不携裹风雷之势!
一开始打着沈独心里还有底,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头顶布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却是越发觉得压抑。
好似眼前就是一座无止境的高山。
他弱他强,他强他更强,无论他怎么打,眼前这人都好似要压过他三分!
这让沈独的心情一下变得阴郁起来,竟无端端想起了当日千佛殿上那狼狈逃走的一战。
再抬眼看时,眼前这人的眉眼竟无分毫变化。
既不因与他交手而恼怒,也不因这漫长而无法分出胜负的一战而焦躁,始终平静,甚至带有一种超然的淡漠。
那隽长的眉,清润的眼,挺直的鼻,微抿的唇……
他出手给人的感觉,并没有当日千佛殿那一日一般凛冽的杀机,只是也绝算不上温和。
雪白僧袖迎风,竟好看至极。
可沈独实在不喜欢这颜色。
他心里的那个和尚只该穿着最简单的月白僧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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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袍,平日没什么表情,但偶尔逗一逗也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