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猛本身还有更简单的原因,因为他脚底板长鸡眼。鸡眼这玩意儿,忒复杂。上次,他涂抹李大夫开的药膏,感觉越来越好,就以为这病彻底治好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后来又复发。
所以,因为脚底板的原因,他没法干脏活累活,因为不能长时间走路,否则脚底特别痛。
在乾坤银楼里守夜,不用走太多路,又不用忍受风吹雨打和太阳晒,他认为这是最适合自己的差事,所以特别珍惜。
他也没想将来依靠儿子王洋和顺哥儿养老,反而更想自己赚钱养子孙。
今晚他守夜时,特别烦恼,而且已经从暴跳如雷中冷静下来,仔细思索,自己家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自己没把洋洋养成听话的好人?
为什么洋洋会去干坏事?是天生坏,还是后天学坏的?
顺哥儿千万别学他哥……
奶奶在天有灵,会不会天天保佑我们?
……
他脑子里的思绪有一大堆,如果所有想法都变成纸上的黑字,估计能形成好几本书。
与此同时,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越来越多,神情越来越疲惫,头脑越来越累,感觉越来越沉重。
——
方哥儿洗澡之后,蹲后院洗全家人的脏衣衫,动作特别熟练,在搓衣板上揉搓,拧水,浣洗,都快快的。
以前,这个活儿一般是妞妞干,后来妞妞去京城了,方哥儿就主动洗。
顺哥儿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跑过来,也蹲着,跟方哥儿说悄悄话。
“我放学回来的时候,看见娘在哭。”
“后来,有几个买烤鸭的人问东问西,还说大哥被抓走了,问我娘为什么不捞他出来?”
“后来,大哥自己回来了,反而骂娘多管闲事。”
“不晓得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官府抓去?”
顺哥儿还小,单纯地认为:如果谁谁谁被官府抓,肯定是干大大的坏事了!
方哥儿白天在药堂做学徒时,其实已经听李大夫和李大娘议论过王洋。
他清楚地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故意对顺哥儿隐瞒,微笑道:“官府不一定每次都抓坏蛋,有时候也可能抓错了。”
“大哥平安回来就好。”
顺哥儿嘟嘴,不开心,小声说:“还不如不回来呢!”
“前几天,他不在家,家里可高兴了。”
“他一回来,反而大家都不高兴。”
方哥儿心里赞同,但话不敢乱说,就连在背后说别人坏话都不敢。毕竟,他在这个家里身份特殊,不真正算这个家里的人,属于寄人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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