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时起,账册就有问题?”庆修问道。
武文轩摇头,“具体没法确定,我只看了一部分账册。但是至少去年的账册就是有问题的。”
“铁路的相关账册呢?”
武文轩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庆修,“一开始的账册就是有问题的。”
正因如此,庆修手下的人一直没能看出来,因为他们参考的、看到的几乎全是被洛阳刺史改过的账册。
李剑山嘀嘀咕咕:“这简直是摸老虎胡须。”胆子真够大的,别人干点什么坏事都会默契地避开庆修。
以免招惹到庆国公,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洛阳刺史,居然敢在一开始,就盯上了铁路这块肥肉。
庆修气笑了,他花费大量银钱修建铁路,还没回本呢,就有人在下面偷吃。
水至清则无鱼,如果只是贪一点,对方又好好给他办事,他兴许睁只眼闭只眼,轻拿轻放,或是警告一番就作罢。
洛阳刺史这可不是只吃一点。
仅仅是铁路的收入,他就吃了将近四分之一。更遑论还有修建铁路的相应支出。
这里吃一点,那里吃一点,用不着多久,积累起来的银钱恐怕足够他再修一段铁路了。
庆修翻了翻那本被替换了的账册,面无表情地对李剑山吩咐道:“陈如松还在搜寻杨木隋的下落,洛阳刺史一事,你去查。”
“查查他这些年到底干了多少好事,还有他背后有谁。”
胆子这么大,绝不可能是从去年才开始贪墨巨额钱财,也不可能只干贪墨银子这一件事,其背后也肯定有足够牢固的靠山。
一个洛阳刺史,官职不小,但背后无人的话,还没有胆子贪他的钱。
紧跟着,庆修看向武文轩。
武文轩下意识站直了身,眼巴巴地瞅着庆修。
“我要你秘密查户部的账册,从这一任洛阳刺史上任开始查起,他在位期间的所有洛阳相关账册,一律重查。”
武文轩愣了愣,方才跃跃欲试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犹豫。
洛阳刺史在位近十年,近十年来堆积的账册繁杂且多,尤其是对方的账做得非常漂亮,比寻常的账更难查。
他倒不是因为工作量巨大而犹豫,只是……“户部尚书会不会允许下官查?”
武文轩瞥了庆修好几眼,没有说的是,户部尚书能信得过吗?
毕竟此事与户部息息相关,一旦掀出来,首先被问责的人除了洛阳刺史,就是户部尚书。
再者,若是洛阳刺史多年行此事,户部尚书,真的完全不知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