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没多少笑容,大抵是方才气狠了。这个作坊主,明显知道事情不对劲,但又怕上头追究,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没有向裴厌缺汇报。
裴厌缺点头,“是个女的?”
作坊主精明的眼睛一转,听他问话,连连答复,“是,是个女的。但是……但她到这边来做工,一直戴着面纱,说、说是面上有损。”
他声音越来越小了,因着裴厌缺眸色愈发阴郁。
“她来做工,你这当东家的不知道她的住处么?”沈长炎蹙眉问,“当真是什么人都敢用。”
作坊主心虚的垂下头。
“她给了你多少银子?”沈长炎明白过来。
作坊主更心虚了。
“说。”沈长炎浓眉一敛,一个字说的势如破竹,气势十足。
作坊主咽了咽口水,“五……五百两。”
要不然他也不会送模具给人家啊。
又立刻哭道,“大人,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她学香是要去害人啊!”
沈长炎吐出一口浊气来。
裴厌缺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当务之急是问出那女人的线索,把她揪出来才是。
沈长炎将自己常用的画师叫来了,他根据作坊主三言两句不太确定的描绘,画出那女子的画像。第一幅作坊主看了半晌,只道不太像。
沈长炎和裴厌缺都力求神韵相貌分毫不差,于是画师反反复复,画第七张时作坊主才道对了。
那女子年纪十七八岁,平日出现要么戴了面纱,要么就是幕篱,作坊主也不曾见她真实面目。
因而画像上,画师反反复复画的是女子的半张面面孔。
沈长炎把作坊主带了回去,说是关三日,小惩大诫。
裴厌缺想到灵山寺的住持,或许他见过那女人的真实面目。他想去一趟,可是褚廷英找来,叫他回武苑去,裴厌缺无法,只得拜托沈长炎去一趟。
沈长炎义不容辞。
主持道画像的确眼熟,她好像是跟着什么人去的寺中……可是时隔多日,他最近见的面孔又多,具体的还真不记得了。
这画像说眼熟的确眼熟,可记忆也确实分外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