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外面数十个自制冰柜里的粘豆包和冻饺子早就卖没了,还要抽空给这边慰问拔鸭毛做吃的,哪有空再包粘豆包。
许老太索性让随行人员们,这次通通都吃黄米饭。
有句话叫做三十里筱面四十里糕,这个糕指的就是用北方特产的黄米做出来的黄糕,比筱面还顶饿。
还有一句叫做一枕梦黄粮,这里的黄粱也是指黍(黄米)。
做完黏糊糊的,一人吃一饭勺子就饱肚。
但有一点它刚做完烫嘴,绝对不能为了赶紧吃进肚里就蘸点凉水吃。金黄黏软的黄米饭和粘豆包都有一个特性,必要时刻它会成为杀人不见血的武器,要是这么吃,会把胃粘膜烫坏,甚至还会死人。
所以许老太带着一群人分饭时就在嘱咐,慢慢吃,咱正好歇一会儿,以免到了大营有的累。卖给商人粘豆包时也会忍不住嘱咐。
刘老柱趁着大家吃饭时,也急忙趴在窗外大声讲两句话,没办法,屋里不够大,要一拨拨进屋吃饭:
“诸位听我说一说,下面就是大营了,咱干啥来啦?对吧。
忙乎一路十三招冻够呛,一定要拿出最饱满的状态,把你们那些无用的心思都放一放,让人家乐,让人家笑。
秧歌队的,你甚至都得把那头上虱子给它晃荡懵喽,嗳,扭的就是那个欢闹劲儿,这才喜庆!
所以趁此地赶紧把鼻涕都擦一擦,各位里正负责干啥,领头也赶紧都跟着嘱咐嘱咐。”
说完,刘老柱就咽咽饥饿的吐沫,继续蹲在外面墙根下等位。
必须蹲在这里不敢挪动,要不然下一波吃饭还是轮不上他。
然后有两位兵将走到刘老柱面前,刘老柱愣是没发现,人家正用身体为他默默挡风。
而其实大伙比刘老柱想象中更有责任心,尤其是刚刚受过那种被将士们高看一眼的待遇,大伙正处于激动中。
这不嘛,负责敲鼓的领头顾不上早就饿了一边用筷子敲碗,一边在帮敲鼓对员回忆鼓点:“最开始是捅捅它,捅捅它,捅它捅它捅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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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们不会捅错。”
此时,最后一个关卡驻所的热炕上,还坐着一帮正在描眉画眼的老太太。
今日很特殊,她们唠的不再是过日子嗑,而是正互相交流着:“你用的啥粉啊,你咋比我白,我用的是白松皮粉。”
“我用的是木薯粉。”
“那你挺败家啊,你给我抹点儿。”
她们很拼,彩妆是柴火棍描眉,红嘴唇和红脸蛋是撕下对联一角,就用对联纸使劲抿嘴,使劲蹭脸。
甚至这些要扭秧歌的奶奶们,还特意带出来一个笤帚疙瘩。
许田芯要不是在家里那场彩排时提前看过,借她一百个脑袋,她压根也想象不出来,这个烧炕笤帚竟然能充当卷发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