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干裂,额头滚烫,感染带来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
油箱指针早已沉底,摩托车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随时可能熄火。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能进山。
他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进山等于自寻死路。
警方一定会大规模搜山,而他的伤势等不到那个时候。
东罗村附近的加油站,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那里有过往的车辆,有汽油,或许还能找到消炎药。
就在这时。
摩托车发出最后几声嘶哑的咆哮,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油尽了。
陈武艰难地下车,右腿刚一着地就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跪倒在地。
他靠在摩托车上,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尘土里。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个蹒跚的幽灵。
远处,加油站的灯光如同暗夜中的灯塔,那么近,又那么远。
时间不多了,追兵很快就会到来。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推着沉重的摩托车在黑暗中前行。
每走一步,腿上的伤口都在抗议,但他不能停下。
部队里学到的野外生存知识告诉他,在这种时候停下就意味着死亡。
……
屠夫的车队如一群嗜血的野狼,冲进刚刚陷入沉睡的鳌山村。
四辆满是泥泞的丰田越野车,粗暴地停在村中央的空地上,惊得村民们纷纷关门闭户,只有几条土狗在远处狂吠。
"警察!办案!"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手下晃着伪造的警官证,语气凶狠,"刚才那个人往哪跑了?"
村民们被这群人的气势吓住了,有人怯生生地指向东边:"去,抢了一辆摩托车,往东罗村方向去了。。。"
屠夫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支烟,他走到被抢摩托车的村民面前,庞大的身躯投下压迫的阴影:"车还有多少油?"
"不,不多了。。。"村民结结巴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慢慢骑,可以骑到东罗村。。。也最多到东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