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瀺对此视而不见,自顾自说道:“放心,不是要你去死,真要你死,你现在应该就在南边,跟着宋集薪一起了。”
“该修道修道,我现在只是给你提个醒,对你如何处置,我说了不算,接下来,你就不要四处走动了,待在这座白玉京内,潜心修道。”
崔瀺一挥衣袖,将其丢下顶楼,随口道:“从一楼开始,用这些长剑,砥砺修行,赢了,那就去往下一层。”
“作为一名捧剑婢女,要是连自家的剑气都怕,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稚圭失神良久,摇晃起身。
与此同时,一名身穿明黄色衮服的中年男子,走过她身旁,目的明确,径直踏入白玉京。
大骊皇帝登上顶楼。
见了崔瀺,男人问了两个问题。
“宋长镜会不会死?”
“宋睦会不会死?”
崔瀺笑问道:“人生自古谁无死?”
大骊皇帝叹息一声,站在老人身旁,皱眉道:“为了他一个镇剑楼主,值得吗?”
停顿片刻。
他问道:“国师到底是在立国,还是误国?”
身为大骊君主,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对国师崔瀺产生怀疑,说出这等言语。
崔瀺淡然道:“这个问题,不需要我们来想,百年千年,后人自有评说。”
“我只敢保证,在陛下死后,大骊依旧是大骊,还是宋氏做主,至于版图到底有多大,则是另说。”
“陛下,容我说一句实在的,当年你如何对我,而今就应该如何对那个年轻人,无所保留,方成大业。”
“大骊已经有了一座国师府,那么眼下,就缺一座镇剑楼,退一步讲,即使不信宁远,也应该相信那座剑气长城。”
大骊皇帝再无言语。
默然静立许久,随后转身下楼。
十三楼白玉京上,只留一位儒衫老人。
崔瀺双手负后,眯眼望向那道镜花水月,思绪飘远。
关于大骊皇帝问的那个问题。
宋长镜能不能死?宋集薪能不能死?
以前是不能的。
毕竟还要靠着他这位十境武夫,来平定一洲之地,宋集薪日后,学问有成,境界抬高,做了藩王,也要他负责镇守老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