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意地合上书,小心地放在了枕头边。
学得也差不多了,该休息了。
毕竟明天还有一堆体力活等着他呢。
吹熄煤油灯,他拉过被子,和衣躺下。
几乎是头刚沾到枕头,倦意就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稳香甜。
一夜无话。
当周逸尘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是蒙蒙亮,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他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屋子里静悄悄的,墙角的炉子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炉壁冰凉。
一股淡淡的寒气,重新占据了这间小屋。
但周逸尘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反而热乎乎的。
长期坚持练习八段锦,他的身体素质早已远超常人,这点夜里的低温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要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被冻醒好几回了。
周逸尘穿上厚实的大棉衣,将门带上,然后走出了值班室。
清晨的公社大院,寂静无声,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给这片天地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晕。
空气冷得像冰,吸进肺里,带着一股子凛冽的甜味。
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走出了卫生院的大门,找了个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正是晨练的好地方。
周逸尘在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直到身体微微有些发热,才缓缓拉开了架势。
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双手缓缓抬起,动作舒展而圆润。
两手托天理三焦。
左右开弓似射雕。
调理脾胃须单举。
……
一套完整的八段锦,在他的演绎下,行云流水,充满了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
他整个人仿佛与这清冷的黎明融为了一体,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吐纳,都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
寒风吹过,卷起他衣角,却吹不散他周身升腾起的那股淡淡的热气。
他呼出的白气,如同一条笔直的箭矢,射向清冷的晨空,久久不散。
一遍练完,周逸尘只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展开了,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流遍四肢百骸,将最后一丝寒意也驱逐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