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探子喘着粗气,脸上血色尽失,结结巴巴地说道:“龙……龙涎湾……空了!”
“什么空了?”魏长明没听明白。
“龙涎湾的渔村,一个人都没有了!所有的船,也都不见了!陈平川……陈平川带着他手下所有的人和船,不知去向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魏长明耳边炸响。
他整个人都懵了,呆呆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龙涎湾空了?
陈平川带着所有人和船,不知去向了?
他到底去哪了?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了魏长明的脑海。
他想起了陈平川接到自己求援令箭时,那慷慨激昂、信誓旦旦的模样。
想起了陈平川那句“誓与江徽府共存亡”的豪言壮语。
原来……原来全都是装的!
这个混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倭寇硬拼!
他接下令箭,收下“犒赏”,说那些话,全都是在演戏!演给自己看!
魏长明瞬间脸色煞白,浑身冰冷。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陈平川根本就不是想当他的盾牌,而是把他,把整个江徽府,都当成了钓饵!
他故意摆出要和倭寇决一死战的架势,引诱犬养三郎率领主力前来攻城,然后自己却趁着倭寇老巢空虚,去抄了犬养三郎的后路!
好狠!好毒的计策!
魏长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他被耍了!耍得团团转!
“陈平川……你……你个不得好死的畜生!”魏长明气得破口大骂,声音凄厉,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恐惧。
现在,犬养三郎的大军就在城外。
一旦他得知自己的老巢被抄,会是何等的暴怒?
他会不会把这笔账,全都算在自己头上?
一想到犬养三郎那残忍的手段,魏长明就吓得两腿发软。
他完了!他彻底完了!
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知府的体面和尊严了,跌跌撞撞地跑到城墙边,扒着墙垛,对着城下黑压压的倭寇阵营,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犬养将军!犬养将军!别打了!别打了!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在战场上空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