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欲亡我!”刘照哀极反笑,“岂是人力可以挽回?”
他抓起一壶酒,喝得醉眼惺忪,又让人连夜去挖掘坟墓,准备棺材。
管事大惊失色,连忙劝道:“郎君这是做甚?”
“我命休矣!”刘照长叹一声,“天狗食月,此乃天意。”
管事百思不解:“郎君何出所言?”
“区区天象,并非天灾,怎可断言吉凶生死?”
“你不懂!”刘照摇头苦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不光我这个宗室,汉国社稷,也行将就木了。”
“事在人为!”管事面色一变,劝道,“郎君自有天相,切莫出此颓废之语。”
“人生自古谁无死?”刘照笑了笑,明悟天意之后,他反倒豁达起来。
“你先出去,让我静一静。”
“是……”管事虽不放心,却见他意态坚决,只得退下。
半个时辰后,他越想越觉不祥,顾不得礼数,闯入堂中。
却见一个人影吊在半空,身形僵直。
“郎君!”
翌日,城外,苏行烈、褚俊领军前来,听闻刘照自尽,不由愕然。
斥候一五一十道:“据闻,刘照擅观天象,痴迷占星之术,不可自拔。”
“恰逢昨夜天狗食月,他认为不祥之兆,便让人建坟墓、置棺椁,自尽了。”
沉默片刻,苏行烈叹道:“天意弄人。”
他本意迫使刘照投降,没想到,此人迷信天象,竟一死了之。
褚俊拧眉:“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生死祸福,岂能由天象决定?”
刘照既死,仁化城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两人趁机攻入城中,又派人传檄,平定韶州诸县。
随后,两人马不停蹄,奔赴广州、番禺城。
与此同时,张建兆、刘兴宗攻取昭、贺二州,许晋夺取钦、廉二州,期间,上表归附者不知凡几。
纵观整个汉国,岭南道四十五州,惟有广、梧、柳、雷寥寥数州尚未易主,其余早已改旗易帜,落入秦军掌控。
至于交州都督府下辖十五州,远在半岛,由杨金盛坐镇,亦有不稳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