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将士无人不知,刘兴宗入伍前,本名刘七,曾在濠州大觉寺做和尚。
机缘巧合下,得吴伯当赏识,连升数级,又受陛下器重,封为龙骧将军,赐名兴宗。
这段经历,刘兴宗一向避讳提起,不愿因佛门出身,招来异样目光。
然而,这苏州刺史秦文,竟敢以佛门经典《金刚经》作为羞辱,分明故意为之,殊为可恨!
即便刘兴宗为人宽宏,不拘小节,也不禁动怒。
“我先礼后兵、诚心招降,你不识时务也就罢了,还敢羞辱我?”
“传我军令,立即攻城!”
“遵令!”
所谓主辱臣死,刘兴宗虽不是他们主上,却也是将军,如今无端受辱,全军士卒皆义愤填膺,誓要攻破吴县,取秦文首级。
这一番猛烈攻势,登时令吴军守卒震恐。
城楼之上,苏州司马忧心忡忡:“秦军所向披靡,最擅攻城,这该如何抵挡?”
秦文满不在乎:“秦军纵然强横,我吴国儿郎也不是吃素的。”
“大不了同归于尽,也不枉费在这世上走一遭了。”
司马不赞同道:“我们死了不要紧,城中百姓怎么办?”
秦文皱了皱眉:“秦军不是一向标榜仁义,不杀降卒,与民秋毫无犯么?”
“既如此,就算他们攻破吴县,想必也不会滥杀无辜。”
否则,这“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
司马叹道:“刺史既知秦军仁义,何不顺势投降?”
之前秦将刘兴宗派使者招揽,许诺既往不咎、官居原职,刺史却不为所动,反倒一意孤行,非要送一本佛经,作为羞辱。
这岂非自断退路?
秦文摇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是吴国臣子,先帝亲自任命为苏州刺史,自有责任护佑诸县百姓。”
“轻言投降,岂是忠臣所为?”
司马一时语塞,忽又劝道:“天下大势所趋,明主已是秦帝,我们再如何抵抗,也不过螳臂当车。”
“何况,纵观秦国朝堂,也有不少投降之臣登临高位,弃暗投明,并不令人耻笑,反倒是明智之举。”
为袁文焕尽忠职守,即便战死,也不过落一个“愚忠”之名,受人嘲讽。
岂是智者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