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血浸透了半边衣襟。
黏腻地贴在皮肤上,随着呼吸泛起细密的刺痛。
花想容没看自己的伤口,而是死死盯着仓嘉。
月光斜照,将他侧脸的轮廓镀上一层冷硬的银边,也照出他眼中那抹令人火大的自厌。
又是这种表情…
花想容太熟悉了。
每次她杀人,仓嘉都会露出这种神情,仿佛死的不是敌人,而是他毕生信奉的某种东西。
忽然扯了扯嘴角,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都这时候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仓嘉一怔。
花想容的唇语向来锋利如刀,哪怕不出声也能扎得人生疼。
不等他反应,猛地抓起脚边一块碎石,腕骨一拧。
“嗖!”
石块划破夜色,砸向十丈外的废屋。
“砰!”
脆响在死寂的夜里炸开,远处脚步声骤然凌乱。
“在那边!”
“围过去!”
黑影如潮水般涌向声源。
花想容趁机矮身蹿出,像一道贴着地面疾掠的影。
经过仓嘉身边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触手冰凉黏腻,全是血。
她皱眉,却来不及多言,只狠狠拽了他一把。
仓嘉借力起身,两人贴着墙根疾行,拐进一条更窄的岔路。
腐烂的菜叶和污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几只老鼠被惊动,“吱吱”叫着窜进阴影。
花想容的脚步忽然踉跄了一下。
仓嘉反手扶住她,掌心触及她的腰侧,湿的。
低头,借着月光看见她后腰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短箭,箭尾已被折断,但箭头仍埋在血肉里。
“你……”
花想容一把拍开他的手,眼神凶狠得像被逼到绝路的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