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但此时难道还能撤?!”刘黑榥有些烦躁。“他们都是骑兵,我们撤了,被他们一口气推到颍川内里,甚至淮阳、谯郡怎么办?首席让我们来是做什么的?”
“肯定不能撤,也没人说要撤,但尚师生肯定有倚仗。”秦宝接口言道。
“他的修为不就是倚仗吗?”刘黑榥冷笑道。“老头子,修为摸到宗师边上,自以为成丹无敌,还有四宝在身,晓得我们成名的大将都在南边,连秦二郎你都在南边,这才肆意妄为来了……算了,打吧!反正咱们还有后手!不然咱们怎么敢往襄城郡里跑的?”
张公慎丝毫不气,只是点头:“只是可惜,要知道他来这里了,咱们直接去了龙囚关也能得手……也罢,动手吧!”
“你们先去。”秦宝努嘴道。“前面把战线弄乱,我偃旗息鼓,带着踏白骑从后面绕过去……他没有四宝了,只有二宝,龙驹本是我的,没有头盔,感知也差了许多。”
其余两人自然无话可说,战斗规模立即开始扩散,双方各自数千骑兵迅速在汝水东北侧的田野中扩散交战……然后以双方指挥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成了烂仗!
汝水到了这一段,已经非常窄小了,河面上谁也不敢骑着马上去,与此同时,旁边田野里冰雪融化的却比想象中要快,上面还是白白一层呢,人走着都没事,可战马载着甲士一踏上去,直接就踩穿了冰雪,陷入在下面湿润的田土里,甚至有的马腿直接就伤了。
这跟之前河堤旁的官道上根本不是一回事。
连尝试绕后斩首的秦宝以及踏白骑都一时不知所措。
尚师生也懵了,只能皱着眉头下令部队维持战线、往后收缩——早在哨骑相互探知对方存在后,他就已经向河对岸请援了。
且说,这次战斗起源于尚师生的自作主张,他接到来自于兵部尚书李枢的军令,让他前往襄城郡郡治布阵,然而,他从伊阙关出来的时候还笑嘻嘻,离开伊阙后却心里腻歪的不得了。
这也不怪他,身为可能是东都资历最深的一位老将、大将,非但没有成为前面大战的中军主将,甚至要听命于一个降人,就这么负责后军的一个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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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腻歪就怪了。
故此,昨日抵达襄城郡郡治承休后,他稍微观察了一下后军军事布置,却起了个心思,乃是准备打个糊涂名号,去汝水外侧的隔壁襄城县。
道理他都想好了,汝水这么单薄,不占据外侧的襄城县,怎么能保护好大军后路?所以,他看到襄城二字,便以为是要去襄城县。
这不能说有错,尤其是他真遇到了相向而来的部队。
只是这仗一打,便成了烂仗,恐怕只能等待援军接应,然后在傍晚前各自撤退,这不免让人更加恼火。
日头偏西的时候,南阳的盆地的黜龙军前锋终于跟伏牛山南麓山脚下的关西军向城守军发生接触……而黜龙军主力开始在城外用干粮和饮水,准备参加战斗。
“让向城守军撤回来。”虽然局势还没有发生什么质的变化,但白横秋委实已经焦头烂额了。“收缩兵力到山上!”
“陛下。”白立本严肃提醒。“臣知道陛下肯定已经考虑,但臣不能不做提醒……如果放弃向城,而被张行占据的话,那我们就失去了对南阳方向的控制,南阳的淮南军会立即倒向黜龙帮!”
“他们控制不了。”白横秋脱口而对。“司马正和张行都是远道来战,只要天黑前他们无法攻破我们的大寨,那司马正肯定会撤走,张行如果想保住向城的话,就得有大量的后勤援助越过淯水来做支援,否则的话向城反而会成为瓮中之鳖的瓮……我可以亲自断他后勤。”
白立本点头:“陛下明白就好。”
随即,其人亲自转身下令,让部队放弃向城。
白横秋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白立本这是为他好,而他复盘出自己方略后也着实松了口气。
但是下一刻,其人猛地一惊,直接走出帐篷,往山下看去,而等他走出来以后,山麓下方的战线上方才响起惊涛骇浪一般的呼喊声——有人在呐喊,有人在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