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仿佛经历了一场狂乱的派对后,陷入了一种疲惫而慵懒的余波之中。
地面依旧泥泞,水洼处处,屋檐滴着水,一切都湿漉漉、黏糊糊的。
那种彻骨的严寒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但谁都知道,这反常的温暖如同镜花水月,随时可能破碎。
男生宿舍307室,温度适宜,甚至有些闷热。“唔…总算…没那么要命了…”老二王亮揉着眼睛坐起来,只穿着裤衩,身上依旧一层薄汗,但比昨天那种蒸笼感觉好了太多。
他伸了个懒腰,结实的胸膛舒展开。“花…花好像没那么香了?”老九吴东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脸上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老大温阳打着赤膊,敦实的身体像座温乎乎的小山,他抹了把脸上的汗:“香个屁!一股烂树叶子味儿!赶紧起来,瞅瞅今天又整啥幺蛾子!”
老三冯辉利落地套上衣服,精瘦的腰身一扭就下了床:“管他啥幺蛾子,只要别忽冷忽热就行,老子这身板都快散架了。”老五任斌推了推眼镜,看着窗外灰白的天空:“气温依旧显着高于历史同期平均值,这种波动对心血管系统是极大负担…”
“闭嘴吧老五!大清早的别咒人!”王亮没好气地打断他。老四王岩、老七何木、老八雁洋也陆续起身。
雁洋依旧只穿着背心,展示着古铜色的腱子肉,但没昨天那么兴奋了:“这鬼天气,练一身汗也没地方洗,黏糊糊的真不爽。”
张煜早已收拾停当。他依旧穿着那件藏蓝色工装背心,古铜色的肌肤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宽阔的肩背和结实的胸腹肌肉在晨光中勾勒出沉稳有力的线条。
他正仔细地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让室内污浊的空气与室外湿润却带着残花腐朽气息的空气对流。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对这持续的反常天气保持着本能的警惕。
“都动作快点,食堂估计也没什么像样吃的,凑合一口。”张煜沉声道,声音打破了宿舍里慵懒的气氛。
兄弟们这才慢吞吞地行动起来。经过连日来的冰火考验,大家似乎都有些疲惫,但也多了几分随遇而安的韧性。
一天的课程照常进行,但氛围总有些心不在焉。老师们似乎也受了天气影响,讲课有些提不起精神。
教室窗户开着,吹进来的风是温吞吞的,带着湿气和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腻的腐朽花香。
张煜坐在后排,看似认真听课,但敏锐的感官能捕捉到许多细微的变化。前排,陈琛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长袖针织衫,柔软的布料贴合着她纤细的身姿。
她偶尔会无意识地用手指卷着乌黑柔滑的发梢,琥珀色的眼眸望着窗外残留的、被风雨打得七零八落的花枝,眼神里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淡淡的惆怅和迷茫。
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像一幅安静的油画。当她偶然回头与后排目光接触时,会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低下头,白皙的脖颈泛起淡淡的粉色,纤细的手指紧张地捏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