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看到拍完照了刚要散,摄影师又说,“哎等等,左边那对小夫妻怎么笑起来杀气那么重,能不能拜托大家再重来一次?”
“……”我和黎悯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里看到了杀气两个字。
剪彩活动结束的时候,我和黎悯走到外面散步,我说,“你其实就是想让我过来出席对不对?”
黎悯没说话,那双眼睛沉沉的注视着我,像是无数情绪起了又熄灭,最后化作一片虚无。
我在想,他那双眼,到底要计算我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我叹了口气,我说,“什么时候起你连喊我出去都要这样千方百计骗我了?”
黎悯不说话,很多时候他其实都是沉默的,不管我声嘶力竭地逼问他什么,他都冷漠地站在那里,如同雕像,绝不开口说一句。
所以我觉得,声嘶力竭都是徒劳无功的。
到了现在,我甚至已经,开始失去了追问的力气。
我抬头看了眼黎悯,男人深刻凛冽的眉目在傍晚的黄昏下渡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如同笼罩在光芒中央,可饶是如此,那眼里依旧是一片麻木和冷血,任何光都照不亮,冷漠地如同是坟地。
我想,那双眼睛可能就是我最后的坟地。
晚上回去的时候黎悯顺路带我去吃了一家相当高级的餐厅,据说连定位置都要等好几个月,吃完走出来我总觉得自己龌龊的人格都跟着升华了。
坐上黎悯的车再次回去,他并没有之前的事情做出任何的解释,似乎对于我的质问无动于衷。
也是啊,他向来都无动于衷。
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回家的时候,黎悯停好车,随后走到门口,按着指纹锁拉开大门,他终于说话了。
“虞晚眠被放出来了。”
我浑身一惊。
“她现在精神有点失常,所以被收押在精神病院,不过很有可能装疯卖傻逃过一劫。”
黎悯转过身来,对着我眯了眯眼睛,“所以你近期自己小心。”
“你是说怕她买凶伤害我?”
我笑了,“她不是你的老婆吗,怎么,能把自己老婆放一边,来关心别人?”
“祝贪,激怒我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偏偏喜欢最低级的。”
黎悯冷笑着看了我一眼,我心口徒然刺痛,见他对着我笑笑就推门进去,我只能这样跟在他后面。
黎悯说的没错,虞晚眠的确会想方设法来报复我,我已经让她身败名裂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只要跟我来个你死我活,别的什么都不怕了。
除非我让她彻底进去。
可是很多事情已经时隔五年,再想去找证据,也很难。更何况所有的事情都只是虞晚眠的出谋划策而已,真正被她利用的唐为已经再无转机,可是要决定性地去压倒虞晚眠,那是不可能。
我皱着眉,似乎陷入了沉思。
黎悯叫我最近小心点,难道是发现了虞晚眠要做什么,所以给我的警告吗?
我看着黎悯径自上楼,自己就坐在沙发中央,望着周围一圈,有些茫然。
这个家其实也不属于,属于虞晚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