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了罪魂鼎的忙,他见到久违的太阳,许久没有感受过的风吹在脸上。
他那一刻没看天,没想自己是谁到底在哪,他只想找一只蜗牛。
哪怕不是他也好,哪怕不是草尾也好。
只要一只小小蜗牛,哪怕是些许痕迹,他也不用害怕自己忘记谁是草尾。
黄色透明的外壳下,是柔软的身体,蜗牛的构造很简单,如同它们的存在。
他捡了很多蜗牛,可冬季来临,蜗牛全死了。
他也找到了草尾,可蜗牛。。。已经死了。
死掉的蜗牛,哪怕春季来临也只会变成干枯的尸体,还会有新虫子住进去。
而上一个住在里面的小东西,不知去了哪儿。
新的灵魂,新的东西住进去,却不再是相同的模样。
它更自由,不用像蜗牛一样被困在壳里。
它更快乐,可以每天开心的离开,开心的回来。
它会嘲笑他,还会背地里骂他是疯子说他坏话,它是鲜活的。
但他忘了他。
莲印想,至少还能留在蜗牛的身边,死了也好忘了也罢,终是他还在就够了。
蜗牛说过很多很多遍——‘忻是心魔,不是草尾。’
他知道,但他总是下意识叫草儿,或许也抱着潜意识里的执念。
他害怕草儿记起他的同时。
却依旧希望草儿能想起他。
想起他们曾在雾罩云山的清晨时分采集露珠,还会在暮色昏黄时依偎在一起看书。
想起他也曾爱过——他口中的那个疯子。
“。。。。谁干的。”
地下深处洞穴内,有数不清的孩子满地乱爬,以及一个温润如玉的正在喂奶的青年。
青年满头大汗,呼吸急促,拿着奶瓶的手都在发抖显然是累得不轻。
当然这在疯子的眼里不是重点,重点是青年看每一个孩子的眼神都很刺眼。
就像是在看亲生孩子一般,异常的温柔慈爱。
成百上千个婴儿在地面蠕动,每一个婴儿都浑身发青有的还是畸形,这一幕在昏暗的洞穴内十分恐怖。
可疯子无心关注其他,莲印遥望那始终都不肯抬眼看他的青年,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