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搁下手中炭笔,起身过去开门。
武少宁和严紫燕站在外面,几人说话声音很轻。
很快,房门重新关上,沈冽走回来坐下。
“阿梨,事已成。”沈冽将一张长方折叠的信纸放在夏昭衣跟前。
夏昭衣展信,看完后道:“尚台金妮死了,一座石塔,让父女彻底反目成仇。”
尚台金妮完全不在夏昭衣的计划里,是到了白音苏尔石塔后,她临时更改的主意。
未想,这步棋走得很成功,尚台金妮发起疯来,远超她的预期。
沈冽道:“接下去,尚台宇应该要试探易书荣和查我们了。”
“他查不到我们,”夏昭衣笑道,“有我二哥在庆吉关吆喝演戏呢,尚台宇只会认为我们在庆吉关过年。你知道的嘛,我们汉人最注重新春了。”
沈冽也笑起。
去年和今年,是他所过的最好的两个新年。
他深信,此后余生的每一个新年,他都将欢欣快乐。
隔日,在整个凌黛城都陷入常言王府惊变的震撼中时,夏昭衣和沈冽将手下化整为零,悄然离开。
南下回程的路上,石白锦和李新芽依然忙碌,和沿路的商队嘀咕不休,逢人便将尚台宇和易书荣的矛盾形容至水火不容。
这些话,都是为了传到易书荣的耳朵里。
就如当年沈冽去江州接郭兆海那样,他们一行人撞在了晋宏康手中,郭兆海的儿子郭梓断尾求生,利用沈冽吸引走晋宏康的全部火力,等沈冽挣扎走出小南山后,郭家因害怕沈冽会生恨,报复他们,于是先下手为强,频频为难沈冽,最初暗箭伤人,后来直接亮剑明刀,就是要让沈冽死,以消隐患。
易书荣也是个警惕多疑,冷酷算计的人。
他当然清楚,他什么都没做,但是,他不会不防着尚台宇。
隐患这种东西,必须得消,尤其是强大的隐患。
回程路上遇到了一场雪暴,回到庆吉关这天,是正月二十一。
短暂休息一夜,沈冽在正月二十二日离开。
夏昭衣随他一起出发,等到苍晋的盖汤城后,她再折回溪布朗草原。
绕上一大圈,多出三百多里的曲折路程,是她对沈冽的不舍。
但她骗沈冽说,去盖汤城办点事。
跟她一起的还有石白锦,石白锦听闻她要去盖汤城,想跟着回家看一看。
未想,他们刚到盖汤城,竟真有事情等在这里。
确切地说,是到这里中转,即刻便要送去塞外交给她。
要交给她的,是流月、陈永明父女、翀门恒及其已经为数不多的部下。
云伯中和于震耀为了抓到他们,花费了巨大的功夫。
除了他们,还有聂挥墨送来的二十多人,有姓南宫的,有姓金的,有姓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