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西蜀的大真人,武槦。
这位大真人飞了一阵,实在忍耐不住,重新弯下腰来,用力地咳嗽起来,足足过了十几息,方才哇地咳出一团白雾,在空中盘旋一阵,掉出一活物来。
这东西似鼠非鼠,只不过两根指头大小,吱哇哇地要跑,这大真人看也不看一眼,抬起靴子来踩爆,长长吐了口气,方才觉得肺中的冰冷寒意少了许多:
‘到底是观化道统的『厥阴』之道,这份神通…真是不容小觑。’
武槦年轻之时漫游天下,其实有位观化的友人,如今这份神通打在了自己身上,方才知道厉害,他只用手背抹去血迹,那双眸子中满是无奈与压抑的阴郁。
‘也能败得这样难看!’
抬眸一看,山下的宫阙已经渐渐显露而出。
西蜀的王庭设在长怀山脚下,与四闵郡的雄伟壮观相比,这一处王庭显得森严冰冷,寂静无声,连一点火光都没有,只有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兵甲。
武槦低头降下,正见了宫廷前坐了一人面色还算好看,身上布满了金灿灿的创口,正捧着一壶牝水,往伤口之处浇灌,见了他,连忙道:
“大真人!”
武槦对他的态度好得多,只是眼中的不可置信难以掩饰,带着怒意道:
“曲阳王,怎么会败的这样惨!”
这真人乃是曲阳王上官弥,闻言起身,环顾了四周,斟酌道:
“此番大败,至少有两成要赖在申搜真人身上…他不曾察觉到姜俨的动静,以至于北边被伏击,刚刚被紧急唤回,已经入宫面圣了。”
“五分是…那姜俨…”
“实在厉害!”
他的眼中满是凝重,低声道:
“他驾了神通闯进战场,我见了一眼…实在如同天神下凡,一拳就打得王真人碎了半张面颊…这家伙也是个凶神,几位大真人不在,谁能镇得住他?”
他说了这一番话,剩下的三分却不愿意再说了,可武槦明白,这位真人的潜台词就是指庆济方调度失职!
武槦只摇头叹气:
‘没有我出手,早就该大败了,没想到熬过了最难的那个关口,却被一个百岁出头的小辈打成这模样…’
这些话自然不能说,不但不能说,庆济方这性格也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姜俨又是敌将,要报复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这罪责最后只能全由申搜背了。
‘可姜俨如果真的动用了什么宝物,又岂是一个紫府中期隔着群山看得清的?’
武槦冷冷摇头,旋即有了另一处疑惑,道:
“既然如此,你疗伤也好,镇守某郡也罢,还在此地作甚?”
上官弥苦涩摇头道:
“在等诸位道友…即刻要出发,前去望月湖。”
“望月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