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宫,和蔼可亲的太后端坐在雕花红木椅上,衣领微微敞开,露出肩膀,墨倾颜小心的转动着一根根银针,或拔出,或重新扎上,身旁,宫女嬷嬷们静静站着,严阵以待。
一柱香后,太后苍白的面色微微红润,气色也好了许多,墨倾颜将银针一一拔下,收好,太后睁开眼睛,长长的松了口气,看向墨倾颜,目光中满是赞叹:“倾颜,你这针法是和哪位高人学的,针灸疗效比宫中太医们都好!”
“在邺城时,母亲一直体弱多病,臣女便和一名郎中学了这针法,为母亲缓解病痛,针法拙劣,比不得医术精湛的太医!”墨倾颜轻声解释着,随便说了个理由敷衍,反正江如筠是真的体弱多病,她并没有说谎。
“在京城时,你母亲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间变的体弱多病了?”太后和蔼的询问,想到当年那个惊才绝滟,名满京城,健康美丽的女子,太后怎么都无法将她与体弱多病一词联系起来。
“母亲抱着我从火海里逃出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全靠母亲刺绣,画画卖,我们才活到现在,母亲是累病的……”墨倾颜有原主的记忆,知道江如筠母女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并且,听江如筠无意间透露的信息,她的病是坐月子没坐好所致。
江如筠坐月子时,是在京城,当时武国公府还没有败落,墨淞只有她这一名正妻,她怎么会在月子里落病?难道说……
“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女了!”太后轻轻叹口气,望墨倾颜的目光满是怜惜,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情,如筠哪里会受那些苦……
“臣女苦些没什么,只是可怜母亲,病入骨髓,药石无医,过世时,极痛苦!”京城才华高绝的名门淑女,年纪轻轻就被病痛折磨的香消玉殒,真是可怜又可惜。
“禀太后,皇后和德妃娘娘前来问炎!”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门外响起。
“这两个孩子!”太后摇摇头,无奈的语气中略带丝丝欣慰,温声道:“请她们进来吧,都告诉她们,不必天天前来问炎,她们还真是固执。”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皇后一身凤袍,雍容华贵,德妃一袭绯色宫装,美丽妖娆,各自扶着宫女们的手,一前一后款款走进泰和宫,面带微笑,盈盈行礼:“参见太后!”
“平身吧!”太后温和的笑着,坐到了主座:“赐座!”
谢过太后,皇后和德妃扶着宫女们的手走向座位,不知是不是墨倾颜的错觉,两人交错走过时,眼瞳深处都闪了一丝光芒,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
墨倾颜目光清冷,皇后和德妃之间,矛盾很深。
“臣女参见皇后,德妃娘娘!”墨倾颜盈盈行礼,她是大臣之女,当然要对后宫嫔妃见礼。
“倾颜不必多礼!”皇后温柔浅笑:“听闻倾颜来为太后针灸,太后身体如何?”
“回娘娘,太后并无大碍,只是气血有些不通,时常走走,通通气血,便可延年益寿!”墨倾颜据实回答,后宫的女子们,闲来无事,都喜欢坐在自己宫殿里,天天坐着,气血不通,没病也坐出病来了。
“太后气色真好,看来倾颜医术不错,最近本宫有些不舒服,不如倾颜来为本宫把把脉,看看病情!”德妃伸出了细滑如丝的皓腕,笑的璀璨妖娆,眸底隐有亮光闪烁。
“回德妃娘娘,臣女只会简单的针灸通气血,把脉诊病之术,博大精深,臣女不懂!”墨倾颜委婉的拒绝,德妃先是算计于她,现在又提出让她看诊,绝对没炎好心。
“真的?会针灸却不懂把脉?”德妃眉头微皱,目光来回扫视墨倾颜,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词。
“臣女不敢撒谎!”墨倾颜蹙了蹙眉,要尽快查清德妃陷害自己的原因才行,时时隐藏着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敌人,着实不好过。
“德妃妹妹,倾颜不懂医术,你身体不舒服,去太医院请名太医就好,何必为难她!”皇后微笑着为墨倾颜说情,望德妃的温和目光中,隐隐闪过一丝冷冽。
“太后的病情,太医们想不出好办法,倾颜却治好了,妹妹想着她医术精湛,只是想请她看诊罢了,哪有为难她!”德妃一副委屈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目光望向墨倾颜。
墨倾颜挑眉,她在暗嘲自己,为了巴结太后,专门学了针灸之术:“臣女为家母缓解病痛时学了针灸皮毛,通气血是巧对了太后的症状,并非医术高超,娘娘错爱了!”
德妃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笑容僵硬,墨倾颜在嘲讽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皇后却轻轻笑了,淡淡扫了德妃一眼:“德妃妹妹多心了,倾颜是孝顺之人!”
望着暗中针锋相对的皇后和德妃,太后微微皱起眉,这两人,天天明争暗斗,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加收敛:“倾颜为哀家针灸,也累了,童嬷嬷,带倾颜下去休息!”
“多谢太后体恤,臣女告退!”墨倾颜谢过恩,随童嬷嬷离开了客厅,皇后,德妃内斗,居然想拿她做棋子,无聊至极。
墨倾颜在童嬷嬷的引领下,进了偏殿休息,早过了午休时间,墨倾颜睡意全无,躺了两盏茶,便起身出了偏殿,太后在休息,墨倾颜不便打扰,就出了泰和宫,准备在四周走走,等太后醒来告辞离宫。
御花园里的花开的十分鲜艳,但小路上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名宫女端着东西匆匆走过,悄声谈论:“这些食物送给兰婕妤,合适吗?”
“她都已经失*,被打进冷宫了,这些饭菜,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