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力自是极好的,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草坪上的少年。
女人脸上浮起冷笑,既是这般看中小幼崽,那如果小幼崽被自己寄生,她看这少年如何舍得下手。
想到这里,女人翘起小指,动作优雅地拂了下耳鬓细发。
她朝团子走去,下脚无声,连影子都没有,浑身都逐渐染上黑暗。
当她走到床边的时候,她居高临下俯视团子,带着狩猎者贯有的无情,又夹杂一丝对猎物的怜悯。
人类,是最脆弱的物种了。
而人类幼崽,对邪种来说,只是一道味道清淡的点心,年纪还太小了,懂的东西不多,灵魂的味道层次不够丰富。
若是以往,女人是不会对只幼崽出手的。
“要怪,就怪宠你的邪种,怪你自己命不好……”
女人如此说着,抬起手朝团子眉心点去。
一只奇怪的同类邪种,却宠起人类的幼崽,这本身就是违背邪种本能的事。
女人没有多想,反正只要邪种少年还看中小幼崽,她寄生后就有大把的机会反杀对方。
冰冷的指尖碰触到团子眉心,睡梦之中,团子被这气息笼罩,很不舒服地小手小脚乱挥乱蹬。
女人重新身体像雪人一样逐渐融化,再次变成了液体黑影,顺着指尖攀爬上床,如同蚕茧朝团子整只包裹过去。
黑影覆上团子右手腕,蔓延过她的指尖,顺着胳膊往上。
电光火石之间——
“嗤啦”一道犀利破空声乍起,从团子右手腕弹射出条状物。
锋锐似软剑,灵活如长鞭,狠狠地抽在黑影上,直接将黑影从中破开。
“啊啊啊!”女人惨叫起来,仓惶从床上跌下来,像一滩水飞快朝门外流动。
当流动到门口的时候,女人不禁回头看了眼。
这一眼,顿叫她毛骨悚然。
只见熟睡的团子上方,张牙舞爪的染血绷带,像不可名状的邪神触须,盘踞横担在她上空。
而那绷带源头,正是从团子右手腕延伸出来的。
那模样,不像个人类幼崽,反而是比邪种还恐怖的存在。